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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章 來頂層日光甲板,有你想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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保安驚懼不安, 只瞧著一個男人就這麽沖進來一腳   踢翻了客人,正準備上前幹預,就見賭場經理匆匆忙忙聞聲而來。

經理一見這場面, 用腳指頭想都知道發生了什麽,待看到裴知謹的時候,嚇得腿都軟了, 支吾道:“裴,裴,裴……裴總?”

早聽聞世洋之心幾位高層喜歡玩空降, 看,這不就降在自己臉上了嗎?

賭場雖然不大, 但鬧出的動靜不小, 曲惜珊的驚呼和大肚男的痛叫早就吸引了一群客人的註意力, 甚至連一個上過WSOP的荷官都忘記發牌發到誰了。

賭場經理趕緊讓兩個保安把大肚男從地上撈了起來,結果好巧不巧從褲兜裏掉出來一小包東西。

裴知謹撿了起來, 只看了一眼,臉色遽沈。

他冷冷厲聲道:“清場。”

這下兩個全程吃瓜的富太不樂意了。

“好端端地清場幹什麽?”

“我們花錢來找樂子的。”

“就是, 我這堆籌碼還沒散出去呢。”

“你誰啊?說清場就清場,這船你家的啊?”

倆富太穿著雍容華貴,項鏈戒指一樣不少, 很多來賭場消遣的貴婦人輸光了就拿首飾壓。

這種人不缺錢,更不缺氣焰,還喜歡吃瓜帶節奏。

裴知謹闔了闔眼, 極度疲憊地深捏了一下眉心。

低沈道:“對,我家的。”

賭場二樓的vip包廂內,曲惜珊抱著一杯熱飲料坐在沙發上。

裴知謹坐在牌桌一側,手裏不緊不慢地把玩著兩顆骰子, 發出“噠噠”的聲音。這聲音入耳貫膜,直讓人後背發毛,心底發慌。

剛才鬧事的大肚男被送去了醫務室。

經醫生檢查並無內傷外傷,反而檢測出有吸食大|麻而出現致幻的癥狀。

而掉出來的那包東西就是大|麻。

自從一些國家大|麻合法化,已經有很多起利用公海公約的法律漏洞,在公海抽大|麻的事件。

安保主任第一時間聯系海警,只要一靠港,大肚男就會被直接移交當地警局。

裴知謹將骰子扔進了骰盅裏,冰冷的撞擊聲在這安靜的包廂裏顯得更加讓人毛骨悚然。

郵輪總監、賭場經理和安保主任齊刷刷站在面前,兩個白著臉,一個黑著臉,皆一言不發。

尤其是安保主任,他趕來的時候,對幾個負責賭場安保工作的保安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,罵的時候順便連辭職信怎麽寫都想好了。

裴知謹冷冷道:“這次靠港,今天在場的保安全部辭退,安保主任調出這個人上船安檢的所有監控,交一份SAF15事件報告給總部,並且盡全力配合警方調查。”

說完,他又看向賭場經   理,“我會讓總部進行外聯,給所有賭場經理進行特殊事件培訓,至於郵輪總監……”

“…………”

郵輪總監一聽,提著的一顆心簡直要跳出喉嚨了。

他說的好聽叫郵輪總監,但只是負責娛樂部門的事情,實際行政權還沒有客艙總經理大。

可賭場畢竟在自己的管轄範圍內,又是郵輪航線裏的重頭收入來源。

招呼客人切忌強拖硬拽,今天發生這種事,他難辭其咎。

裴知謹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默默摳著指甲的曲惜珊,捏了捏眉心,道:“給你兩個月時間,好好整頓這種亂象。”

郵輪總監吊著的一口氣終於放了下來。

三人走後,曲惜珊默不作聲地玩著手裏僅剩的幾枚籌碼,見裴知謹在窗邊抽著煙站了許久,道:“謝謝……”

——雖然你在某些方面不是個東西,但還是要謝謝。

聞言,裴知謹指間一顫,煙灰落在窗邊,堙成一個小土包。

他看著她淡淡道:“很懂禮貌啊。”

“沒辦法,九年義務教育好,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。”

曲惜珊聳聳肩,轉了轉手腕,手腕上有一道被大肚男掐出的淤痕。

其實淤痕不痛,但很明顯,在室內醒目的光線之下,更顯得觸目驚心。

裴知謹眼底黯然,閃過一絲心疼。

他將煙頭摁在煙灰缸裏,大步走來,握住她的另一只手腕,沈聲道:“去醫務室讓醫生看看。”

曲惜珊縮了縮手道:“不用了,找餐廳要個雞蛋滾一圈就好了,再說了,郵輪上的醫生都是內科醫生,我這小傷護士看看就行了。”

她說完,見裴知謹疑惑,解釋道:“我閨蜜是郵輪醫生,別說,你還是她老板呢。”

他漠不關心地問道:“叫什麽?”

曲惜珊怔住,“饒書馨,送我桃鈴的那個。”

“哦……”

裴知謹挑眉。

“你認識?”

“不認識。”

“……”

他淡淡道:“一艘郵輪上兩千多員工,世洋之心旗下所有品牌一共132艘郵輪,而且大部分員工都是走中介上船,你覺得我能認識幾個?”

那你廢什麽話啊?

口水太多怕把自己淹死?

她擡眼輕瞥,卻見裴知謹也在認真地看著她。

窗外漆黑夜色,海面倒映著郵輪上無數絢麗多彩的霓虹燈燈光,縱情的歡聲笑語透過甲板的空隙傳入耳中。

有那麽一瞬間根本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陸地上還是在大海深處……

她緩緩放下視線,落在他微微起伏的胸口,雪松後調的香味已經在一天的消磨下,幾不可聞。

曲惜珊聳聳肩,訕訕嗤了一聲,“那你問我幹什麽?我還以為你認識   呢。”

包廂內光線昏黃,他的眼神逐漸柔和下來。

他淡然道:“幾個小時沒見了,就想跟你說說話。”

“那你挺會沒話找話的。”

“…………”

沒法聊。

燈火輝煌下,多的是縱情聲色,多的是載笑漫舞。

根本沒人在意這條郵輪上多了誰,也沒人在意這條郵輪上少了誰,即使夜晚的時候有海警登船,游客也一無所知。

翌日一早,曲惜珊剛剛從床上爬起來沒多久,便收到裴知謹發來的微信消息。

【裴知謹】:來頂層日光甲板。

曲惜珊正吃著黃油牛角包,見到消息不由怔住,這個點連太陽都沒出來,去日光甲板做什麽?

【曲惜珊】:去幹什麽?

【裴知謹】:有你想看的。

看到這句話,曲惜珊仔細想了想,日光甲板,有她想看的?

日光?泳池?甲板?

恍然!

八塊腹肌小哥哥!

她回覆了一個“好”,便匆匆將牛角包塞到嘴裏,拌了一口牛奶生吞死咽,差點噎住。

胡亂填飽肚子,又化了個淡妝,就急急忙忙往日光甲板跑去。

啊啊啊啊啊啊,腹肌小哥哥。

我來了!

一路上,曲惜珊一臉的春光遐想。

這個點就上頂層日光甲板的小哥哥,必定是繞著煙囪旁邊的慢跑廊一圈一圈地跑。

荷爾蒙充斥著整個大腦皮層,肌肉的線條和腰部的弧度,簡直要讓人熱血上頭、鼻血飛濺。

越想越激動,曲惜珊甚至跑出了馬拉松的既視感。

然而她剛到甲板,露了半個腦袋,她就整個人懵逼了。

除了兩個老大爺老大媽正在手拉著手散步,就剩下裴知謹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了。

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此時此刻正在“天使”號郵輪上,她還真以為穿越到“公主”號那艘老年disco郵輪上了。

“……”

不甘心之下,她環顧四周,不是說有她想看的嗎?

所以,腹肌小哥哥呢?

她就想看腹肌小哥哥,並不想看老爺爺老奶奶手拉手秀恩愛啊!

聽見腳步聲,裴知謹回頭看來。

面前的人,穿了一件白色的長裙,頭發垂順及肩,淡淡的妝容在晨曦微光之下,瑩瑩透透,滿面興奮和期待還漾在臉上。

他垂眸暗笑。

我只發了一條微信。

她化妝了。

她期望滿懷。

她急匆匆而來。

果然是心裏有我。

擡眼間,卻見曲惜珊臉上的欣悅感一點一點地消散。

裴知謹滯住,打開方式不對?

他再度垂眸擡眼,她的喜悅幾乎消失殆盡,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不耐煩和疑慮。

曲惜珊繞上甲板,禮貌地跟老爺爺老奶奶打了個招呼,便僵硬地拖著步子走到裴   知謹面前,還刻意在兩米遠的地方駐步。

見她面色不虞,裴知謹皺了皺眉,“怎麽了?”

曲惜珊又不甘地環視兩圈。

這偌大的頂層日光甲板,真的沒有一圈一圈有氧跑的八塊腹肌小哥哥,只有一圈一圈散慢步的老爺爺老奶奶。

簡直就差一曲夕陽紅就能完美詮釋此時此刻的畫面了。

窒息……

她收回目光,緩緩道:“你不是說有我想看的嗎?”

她轉身,“沒有我就走了。”

幾乎是同時,裴知謹喊住她,“曲惜珊。”

她止步回頭。

“你又幹什……”

只這回眸一瞬間,曲惜珊忽地凝神怔住。

裴知謹站在護欄邊,他的身後,朝陽躍海而出,半輪紅日淺淺掛在海平面上,而天際另一端,卻還能看見淡如涼水的月牙落在魚肚白的天空。

冰與火的清晨。

一端是朝陽,一端是殘月。

男人高大的身影立在眼前,海風拂過,縈散了眼神和思緒。

白襯衣被吹得淩亂,袖箍之下的小臂隨意搭在白色的護欄上。於天,於海,遙在天際微微初升的旭日,都將他襯得萬分矚目。

曲惜珊心跳忽地加速了一下。

我去,這狗男人,在這海天之下,還真是喪心病狂的帥。

拋去前嫌,此刻,他和傑克的距離只剩下一條背帶褲和you jump I jump了。

裴知謹朝她伸出手,“過來。”

她撇過臉去,“不去。”

裴知謹見她執意任性,也不惱。對他來說,她如果乖乖順從了,那才會讓他詫異不解。

他回頭看了一眼平靜的海面,汪洋深邃無法企及,卻有著難以表露的向往和期望。

而這平靜之下,仿佛隱藏著巨大的暗潮湧動,隨時都可能爆發出不一樣的浪花。

他再度看向她,伸出手道:“快過來,不然就看不到了。”

雖然沒有一圈一圈跑的腹肌小哥哥,但曲惜珊也確實想知道前面到底有什麽東西是非讓她看到不可的。

好奇心使然。

她瞥了一眼裴知謹,大步上前,自然地繞開他的手,幾步就攀上護欄邊。

然而剛駐步,還沒仔細欣賞眼前的海天美景,就見水面遽然翻出浪花。

這是………?

不等大腦反應,隨即一片巨大的鰭肢劃過水面,“嘩啦”一聲,落下萬點水花如星芒一般散落進海中。

拱身而出的鯨背,在陽光下泛出淡淡的灰藍色,若茫茫星河璀璨中忽然爆發出一片星隕。

清澈的海面。

映著藍鯨的身軀。

郵輪緩緩前行,藍鯨亦然。

並轡之下,波浪翻湧中,藍鯨再次躍出海面,呼吸孔噴射出   一道巨大的水柱。

眼前瞬間漫出一片水霧,初升的朝陽斜射過來,恍在眼中,奪目而又耀眼。

隨著藍鯨躍海而出,上幾層的甲板爆發出一陣游客的驚呼,有興奮,有驚訝,有震撼,有期待。

郵輪在公海上緩緩行駛,藍鯨在不遠處跟著郵輪並駕齊驅,浪花一次次地沖破寧靜的海面,驚起路過的海鷗嘶叫。

濕潤的空氣,彌漫著淡淡的海風腥味,藍鯨躍出換氣所噴出的水柱在陽光下氤氳了一片,霎時間出現一道絢爛的彩虹。

晨光熹微,雲層漸離,天邊之際忽然拉開了一道序幕一般,雲隙光從雲層之間穿透而出,四散直射到海面,形成一條寬闊的梯形“光路”。

縱使在科考船上見過類似的景象,但此刻在這艘巨型郵輪上,更高的高度,更近的距離,更加有震撼力。

眼前無比開闊。

心扉徹底打開。

曲惜珊滿眼興奮地看著眼前的景色,幾乎忘卻了自己最初的目的是來看什麽的。

她指著那條“光路”,回頭朝裴知謹興奮地喊道:“你看你看!丁達爾現象!”

她將將偏過臉,就與他的目光直直地對上了。

似乎是等待了許久,他的目光炙熱而深情,四目相對之下,他細細地在她的眼眸裏捕捉她一絲一點的思緒。

“…………”

一瞬間的尷尬讓曲惜珊頓時楞住。

她從他的目光尋找探究,他也從她的表情中尋找情感。

男人側身後靠著護欄,雙肘輕輕搭在上面,白色的襯衣在氤氳水汽中被海風吹得褶皺淩亂,頭發微亂,卻絲毫不減他的英俊之息。

他的眼眸在她的臉上流連。

淡淡一笑,“喜歡嗎,嗯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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